美国现任总统特朗普上任后倡导“美国制造”,希望复兴美国制造,随后多个制造企业富士康等表示有意在美国投资制造业,不过近日福耀玻璃(600660,股吧)在美国的遭遇却证明了美国制造业复兴面临重重困难,远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美国在1895年夺得全球制造大国的位置,这个位置保持了115年,2010年中国超过美国成为全球最大制造国,然而其实早在1970年代中期起美国制造业就已开始快速衰落。
当时美国的工会运动持续不断,制造业成本高涨,美国企业选择将制造业务外包给亚洲企业,这促进了中国台湾、韩国等亚洲四小龙的兴起,其中中国台湾更是因此兴起了大量的代工企业,广达、纬创等正是在这段时间迅速发展起来。
随后由于中国台湾本地的人工等成本的上升,以及中国大陆采取改革开放政策,制造业开始往中国转移,中国台湾的企业也开始进入中国大陆投资设厂。富士康是其中的佼佼者,它迅速在中国大陆扩张工厂规模,最终成就了它今天全球最大代工厂的地位。
相比起,其他地区,中国工人除了人工成本低外,更重要的是他们刻苦耐劳,可以承受高强度的加班,为了赚取加班费,每天工作时间长达16小时也不稀奇。在中国大陆富士康这些代工厂可以将制度细化到工人上厕所用多少时间,从而获得了极高的工作效率,高强度的加班让同一宿舍的八个员工甚至同住了三年都未知道互相的姓名,因为彼此的工作时间几乎完全错开,回到宿舍因为太劳累了倒头就睡。
这种刻苦耐劳,对制造业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制造业存在周期性,有淡季、有旺季,在淡季的时候当然不用担心劳动力短缺的问题,在旺季的时候这些能忍受高强度的加班的工人尤其显得重要,可以让工厂提供平时数倍的产能。
在中国以制造业知名的东莞市,这里还有大量的中小制造业工厂,进入旺季的时候大型代工厂在自己难以完成订单的时候往往会将业务外包给这些中小工厂,这些中小工厂此时就体现了它们的重要性了,它们的老板甚至会亲自上阵24小时轮班倒,进一步扩大产能。
这些恰恰是美国本地制造工厂所不能比的。福耀玻璃在美国遭遇体现了这一点,一名员工抱怨因为没有提前申请带薪假而被作出旷工处理、一名员工抱怨加班,甚至出现了员工向联邦法院发起对福耀的集体诉讼,指控福耀经常让自己加班,却没有足额发放1.5倍的加班工资。而福耀方面则表示今年4月才对美国工厂员工集体涨薪,涨幅约为14%-15%,此前该工厂员工时薪为17美元,据调查显示2016年美国工薪族中有42%的人时薪低于15美元。
劳保问题是美国制造业所遭遇的另一个问题,美国工会影响力非常强大,每年的总统选举该工会都发挥了重大作用,因此在劳动保护方面要做的非常充分,福耀美国工厂的员工就为此提出诸多意见,甚至一些抱怨让人颇感“新鲜”,一名员工抱怨在工厂干活让“肺活量变小”,而美国专家认为是真的,乔治华盛顿大学教授戴维-迈克尔斯(David Michaels)警告这种情况还会导致断肢甚至死亡事故呢!
富士康也表示将在美国投巨资建立面板工厂,然而近日媒体的一份报道显示,早在25年前美国科技公司就因产品制造过程中使用导致员工流产和新生儿缺陷的化学物质等问题而将制造业务外包给了亚洲供应商,再加上福耀所遭遇的劳工问题,这必然会让富士康在美国设立面板工厂的计划进行更深入的思考。
此外美国在环境保护、知识产权等方面都管理异常严格,这也给制造业带来更多的成本,这些问题都让制造业在回归美国的时候需要加以考虑,而不能仅从税收等方面比中国高不了多少就认定在美国开设制造厂的成本比中国高不了多少。
福耀工厂在美国遭遇的问题,将给美国希望复兴美国制造带来更多的思考,其实即使是中国制造当前也在面临类似的问题,一些企业正在将制造业往人工成本、土地成本更低的印度、非洲等地转移,而不是往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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